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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

  • 启程
  • 柃霂
  • 2022-01-02 15:16:28
启程

​海风吹动降谷阵手腕上的风铃,叮铃叮铃的声音颇有种山洞里的水滴与海浪争艳的感觉。少女将发蓝的鬓发掠至耳后,不一会儿又被顽皮的海风撩下来。

“阿阵?”

“怎么了,凌风?”被唤为“凌风”的蓝发少年拉着一个大箱子,还有一杆法杖放在箱子上面。凌风探过头看着降谷阵半是期待半是担忧的样子,询问道:“又在想家了吗?”

“嗯,”被说中心事降谷阵也不否认,“有些担心父亲一个人在家里会不会忙不过来或者寂寞。”

虽然是凌风问出口,但对方承认时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了,两人并肩看向眼前的蔚蓝,任波浪拍打游子的沉默,其实凌风自己也在想念自己的养父啊。“没关系,”凌风开口,“只要你们的心在一起,伯父不会寂寞的,况且,他会为自己的女儿被艾伦蒙特录取而骄傲的。”

“谢谢你,凌风。”降谷阵像个小孩儿一样歪过头,“我感觉好多了,走吧,登船启程!”

凌风笑着接过降谷阵的包背在背上,二人并行往码头走去。降谷阵的穿着吸引了一路上不少人的目光。是的,降谷阵和凌风都不是欧格斯兰的人,从名字也可以看出来。凌风因为买了欧格斯兰当地的服装所以并不显眼,但是降谷阵还是一副伏流樱花岛的穿着。

伏流群岛,由三座主岛和一些零散的小岛构成,三座主岛分别是蓬莱、樱花和鬼山。伏流岛的建筑大多以中和、平易、含蓄而深沉的美学为追求,房屋多以木材为主,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在伏流岛上,魔法被称为魔道,而幽灵这种亡灵的存在被称为鬼等等。整个伏流岛上的文化与大陆上总体的风气截然不同,是大陆人眼中的“异域风情”。

其中凌风来自蓬莱岛,降谷阵来自樱花岛,还是伏流人口中的“鬼”。

伏流岛距离欧格斯兰本来很远,甚至去艾伦蒙特也不经过欧格斯兰,凌风是因为受养父委托要到欧格斯兰执行一些任务才来到此地。

降谷阵是几年前凌风跟随养父游历时在樱花岛结识的朋友,如今其父因为觉得跟着凌风去其他地方长长见识也不错。就这样,很简单地,两个孩子便远渡重洋来到欧格斯兰游历,而现在他们现在又要“远渡重洋”到艾伦蒙特去。

说到这里,一想到赶路时遇到的那个凶神恶煞的暴走机械人偶,两个人都不禁感到后怕,幸好遇到的是他们,要是遇到的是普通的平民那后果不堪设想。

降谷阵和凌风上了轮船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降谷阵贴着圆形的窗户往外张望,凌风坐在她旁边拿着欧格斯兰出版的报纸观看——那是路上找一个报童买的,事实上凌风看不懂欧伦文,只是看那个可爱的孩子戴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帽子有些触动,所以选择关照了他的“生意”,但是看图片大抵猜出来了是欧格斯兰关于清剿冗兽的战况。无奈,凌风只得听着脚步声和渐渐热闹的船舱,闭上眼睛且作休息。毕竟路途遥远,中途还要从布拉德菲罗伦换船。

“先生您好,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一位白发少女出现在凌风的视野里,因为语言不通,凌风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索莉恩暗自戳布赖斯脊梁骨,说着免费搭船结果还得帮人搬东西才能入座,现在好了人都快给坐满了,真该把那坛子酒卖到黑市里去。

“抱歉,我听不是很明白欧伦语(欧格斯兰的国语)。”凌风用自己的外语知识储备和尽量标准的发音来告诉索莉恩这个事实,“我来自伏流岛。”

末了又补了一句,说不定对方会说伏流语?

“噢,没事的先生。我的意思是这里,”索莉恩指了指座位,又指了指自己,“可以坐吗?”

云歌扶额表示无奈,上前一步用一口标准的伏流语对凌风说:“没事,她的意思是,请问你们旁边的这两个位置有人坐吗?如果没有,请问我们可以坐在你们旁边吗?”

“噢,原来如此,当然可以。这位小姐,您的伏流语说得很标准。”

云歌微笑着阖上眼点了点头以示接受了凌风的赞美,招呼索莉恩一起在他们旁边坐下。索莉恩靠在椅子上抹了把汗,又是搬东西又是拉行李终于可以歇息了,索莉恩把手伸进背包里拿出魔方丢给云歌。

“小心点,要是摔坏了没有我妳在这儿两天都活不下去。”

“略。”索莉恩吐了吐舌头装作不经意看向掠过窗外灰色的海鸥,不由想起布赖斯的嘱托。

“代我去亚辛托斯见一个老朋友,妳去到亚辛托斯顺着我给妳的地图妳就能找到她,帮我把这封信给她。”

索莉恩心里嘀嘀咕咕着“明明去的途中经过艾伦蒙特只能看不能去,还得先去一次亚辛托斯”的同时表面还是爽快地答应了,罢,权当去旅游开开眼了。

“好的!”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伴随长离的脚步声,酒馆内又恢复了沉寂。布赖斯推开酒馆有些潮湿的半木门,目光跟随那人的背景到更远处的煦光,男人手上的烟头红光明灭,嘴里吐出的烟圈像那个深竹月色的身影随着清晨的南熏消失在视野中。

“费得,我的身份证明弄好了吗——”

朝晕钻过靛蓝的窗帘落在骑士厅牙白的云岩地板上,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被这阳光照得闪灼发亮,骑士厅内人潮络绎,大多是秉着好天气出来办事的。很难想象像索莉恩这种人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种地方。

“喏,这几天我为了妳的事儿可没多睡觉。”一个身着棕色西装的男子将索莉恩办的两份身份证明递给她。

“谢了,欠你一个人情。”

“哪里,不过妳那么急要这个做什么……”索莉恩竖起食指抵在费得嘴边,眨下左眼:“秘密——以及如果你要继续聊下去的话,排在我身后的八个人民群众可是要打你的。”费得猝地哽住,只看着人离开骑士厅无奈地叹气。

后来嘛……后来就是上船的时候被船长叫过去搭把手搬东西起帆之类的事了。

哈,真是有够不愉快的开端。

“那个,那位粉色头发的小姐,您也是‘鬼’吗?”降谷阵首先在四个人里挑起话题,“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降谷阵之所以认为云歌是“鬼”,多半是因为云歌的头发,她的头发末端是流水的样子。值得一提的是,在安卡维拉星上,辨认亡灵或者能量是很容易的——他们通常全身上下是相近的色调。因为亡灵和能量并非不能以实体存在,只是这要持续消耗他们的魔力,以同一种色调维持人形可以最大程度节约魔力和精神力的消耗,给自己配色可是一件很麻烦又很费劲的事情。

“我知道,幽灵。”云歌把手撑在膝盖上冲降谷阵笑了笑,“不过算是吧。”

“算?”

“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我们可以认识一下!”

“理由?”

“因为我们坐在同一排?”降谷阵用食指点了点太阳穴,好像在想一些有说服力的话,“我是说,旅途遥远既然坐在同一排您又是伏流岛的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啊这位小姐不要担心,她没有敌意。”凌风出来打个圆场,“她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好姑娘。”

“噗。没事,看得出来。我只是会说伏流语而已,并非来自伏流岛。”实际上云歌精通所有外国语言。云歌眯起眼睛,久违地感到了轻松,“我是D-CaRp魔方的器灵,也就是我手上这个,是我的本体。你们可以叫我云歌。”

“我叫降谷阵,他是凌风!很高兴认识妳,云歌!”

云歌并不担心自己的器灵的身份会引起抢夺,且不说被唤醒的器灵只要有了身份证明就是有自由权的灵魂了,遭到任何形式的抢夺都会被骑士厅的人制裁;就算是硬抢,这个船上打得过她的人也没几个。更何况以她的眼光确实能看出这两个孩子没有什么恶意,还有点索莉恩的影子。

但是身为和索莉恩一起共事的自己竟然在相信骑士团对恶党的制裁,还真是有够微妙的。

凌风和降谷阵也对云歌感到好奇,因为就算知道世界上存在器灵,但是真正见到器灵还是第一次,他们或许还会下意识觉得索莉恩这个拥有器灵的人“不简单”,当然如果真这么想那就太冤枉她了。索莉恩从来没把云歌当自己的器灵看,她看待云歌就像凌风看待降谷阵一样,只是当做一个很好的幽灵朋友,没有任何意义的主仆关系。因为云歌也是她“工作”的时候误打误撞唤醒的,后来索莉恩还因此交不了货被布赖斯臭骂了一顿。

凌风接着又想,这个器灵生前是精灵吗?在安卡维拉星上,精灵是可以和所有生物对话的,所以云歌才会伏流语吗?不过云歌并没有长着精灵象征性的尖耳,说不定只是恰好会伏流语,那也很厉害了。但是提及“鬼”生前的事是非常不礼貌的,毕竟谁都不会想回忆起自己死亡的画面,所以凌风和降谷阵并不打算发问。

轮船发出“呜——”的声音,在众人的谈笑中载着凌风和降谷阵的期待往世界之树的方向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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